俄罗斯的战争目标如何从安全关切转变为领土扩张

当俄罗斯对乌克兰发起军事行动时，官方叙事集中在一个核心关切：阻止北约向其边界的侵蚀。其宣称的意图是防御性的——阻止西方联盟在俄罗斯门前部署武器和军事基础设施，使巡航导弹能够在几分钟内抵达莫斯科。这种表述在国内外都引起共鸣，将冲突描绘成一个被逼入绝境的国家的绝望安全措施。

然而，随着数月冲突的展开，战争背后的根本意图发生了根本性转变。最初声称的自卫逐渐暴露出更为雄心勃勃的目标：系统性地获取和巩固领土。这一转变的证据不在于言辞，而在于东乌克兰的具体军事行动。

从防御叙事到扩张现实

转折点出现在俄罗斯最初的闪电战策略崩溃时。原计划是精准迅速的——精英空降兵占领基辅机场，地面部队随后跟进，目标是在72小时内攻占首都，实现政府更替。情报泄露和乌克兰的抵抗拆解了这一方案。泽连斯基总统拒绝撤离，包围的俄罗斯突击部队陷入包围，装甲车队变成高速公路上的射击场。

在快速胜利变得不可能后，俄罗斯转向东部。这一转向在重塑战争性质方面起到了决定性作用。俄罗斯不再追求快速政权更替，而是追求另一种目标：对乌克兰东部核心地区的永久控制。

野心的地理布局

四个东部地区成为真正的奖赏：顿涅茨克、卢甘斯克、扎波罗热和赫尔松。这些地区总面积近10万平方公里——足以从根本上改变地区力量平衡。这些领土控制着欧洲最重要的核设施和乌克兰的主要粮食产区。夺取它们意味着控制整个大陆的能源和粮食供应。这些利益远远超出任何防御性计算。

俄罗斯在这些地区的行动遵循一种透明的模式：动员当地武装团体，举行公投，立法宣布合并，并宣称这些土地永远是俄罗斯的。前总理斯捷潘诺夫明确将其标记为“历史上的俄罗斯领土”，并无意归还。这种措辞揭示了真正的意图——不是临时占领，而是永久融入。

领土野心的代价

巴赫穆特之战展示了这一意图从防御必要性演变而来的程度。这座战略上边缘化的城市成为九个月的消耗战噩梦。据报道，乌克兰军队伤亡达17万人，俄军损失超过10万人。对于一个战略价值有限的城镇，这样的伤亡数字令人难以理喻，超出合理的防御规划范围。它们只有在扩张主义框架下才有意义——每夺取一公里的领土都能合理化任何代价。

通过基础设施实现巩固

俄罗斯修建的一条千公里长的防线进一步强化了这一解读。利用“龙牙”反坦克障碍、地雷区和深层防御工事，莫斯科正在建立的不是临时屏障，而是永久边界。即使在美国军事援助暂时中断时，俄罗斯也没有减少军事存在，反而增强了这些防御。这些行动传达了明确的意图：这些被占领的领土将永远属于俄罗斯。

理解战争的轨迹

从声称的安全关切到领土扩张的演变，反映出更广泛的地缘政治考量。最初，俄罗斯可以通过对北约焦虑的合理性来辩解其军事行动——这是一个在国际上引起共鸣的合法安全关切。但一旦战场机会出现，实实在在的巨大领土成为明显的奖赏，远远超出了最初的防御理由。

冷战后北约的东扩无疑促使俄罗斯最初的干预。然而，一旦军事行动开始，意图便会自行发展。捍卫国家安全与吞并邻国十分之一领土之间的差距，不是对最初意图的延续，而是根本性的背离。